心心❤신신누나

之所以會這麼痛，很多時候是因為我們沒有選擇。

決定已經做了，但不是我們做的，是對方做的，甚至是其他第三方做的，我們只是，只是被告知而已。無論美其名為懇談或者溝通，當對方來到我們眼前時，心裡已經揣著一個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竟是這樣堅定且具體的決定，而情勢，早就無可逆轉。

我們還傻傻地以為那不過是一個待處理的事件、一個待轉圜的問題，即使那是一個待解決危機，我們還以為，我們面對的只是一個愛情裡的波瀾，只要協心攜手，誠心坦率，便可以安然度過。

可是這裡沒有議題，沒有前因後果的層層分析，一開口，竟然就是終點。 

被迫處於沒有選擇的狀態下，是悲情而難堪的，從此心裡湧現無數個為什麼，無數的無語問蒼天，可是沒有人答，回答這些問題對對方而言，已全然失去意義。 

這是「我們的」愛情，好歹，無論比例多寡，我也擁有這個愛情的所有權，為什麼此刻，這個愛情的未來，我這個人的去留，我竟然，絲毫沒有發言的餘地，我的愛情，而我，竟然丁點都不握在手裡。

如果我們有選擇，如果我們可以決定要不要，決定怎麼走，如果我們還擁有一點影響結局的能耐，如果狀態尚且未明，如果還存在奮鬥與努力的空間，即使終於不敵一切敗下陣來，當然還是痛啊，怎麼可能不痛？但那是完全不一樣的痛苦了，那是為了奪得錦標的全力奔跑，那是全力奔跑時的擦傷或者挫傷，我們知道自己為什麼跑著，我們根本不在乎這些傷口，因為我們知道自己一定很快就會好起來，這樣的傷口，根本稱不上是受傷，我們不會去稱自己是一個受害者。

而好聚好散，這樣的四個字，這時，才能坦然地端出來。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與事終結了我們的愛情，不是什麼八竿子打不著的天外飛來一筆編派了我們的未來，是我們，是我和你，願意承認愛情終於結束了，我們惋惜，我們不捨，但終也一塊兒下定決心，要各自向前行。

只要有選擇，有什麼結局不能面對，只要是我們自己的決定，有什麼後果不能承擔，但是往往這樣的期盼都是一種奢求，有時候對方不給我們選擇，有時候，我們沒有給人選擇。

愛情決定的產生，日積月累，像沙漏那樣，你感覺不到一點一滴的累積，突然有一天，就是成了，這麼樣的清楚，你都不容許自己忽視它，這麼樣的清楚，逼使你必須說出來，必須執行它。

或者有一些擺盪，或者有一些不捨與掙扎，或者，有一些眷戀和，心軟，可是決定這樣清楚，你不說，態度與言行都透露著訊息，終有一天，對方要感受到事實的真相。

這樣節奏上的失誤，或者是步調上的偏差，讓人無限感嘆而無奈，愛情不該是雙人舞嗎，怎麼會跳著跳著不成一支舞了。

愛情是兩個人一起開始的，但是愛情卻很少能在兩個人同時而共同的認知下結束，這或許是分手總是令人措手不及而恆久痛楚的關鍵原因，當我們不得不面對那個沒有選擇的選擇，當我們處於全然無能、失能的狀態，當然我們在海裡浪裡漂流，捉不住一根浮木看不見一點陸地的影子，那種全然由不得我的、甚為羞辱或者恐懼的狀態，還有什麼比這更痛的，還有什麼比這樣的傷更淒楚？

by 蕾娜塔報導 NO.184。